铿锵玫瑰：爱在蓝天上

——记光电工程学院“潜心攻关”的李丽娟教授

于英焕   周南

祖国终将选择那些忠诚于祖国的人。祖国终将记住那些奉献于祖国的人。

                                                                      ——题记

李丽娟教授（中）与她的科研团队

（一）

在2013年“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表彰大会上，第一次听到了光电工程学院李丽娟教授及其科研团队的事迹：奋战于天山南北、川蜀大地，参与最新战机的研制与测试，被总装备部授予在国防“863”项目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受到中央军委副主席许其亮等领导的亲切接见。一名女教授、一个年轻团队、七年执著坚守，着实感人。

暮春时节，终于和李丽娟教授约好见面聊聊。

记得是一个上午，在科技大厦的一间办公室，太阳透过玻璃窗暖暖地照在身上。我们聊天的话题从墙上的一张照片谈起。李老师娓娓介绍，这是她从事“863”项目时，总装备部部长常万全视察新疆马兰基地与试验队的合影，平实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欣慰。提起“863”项目的研制过程，不经意间触碰了李老师的内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过程，真的是太难了，但走到今天，我要感谢所经历的一切。”言语之中，哽咽之间，李老师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们聊她的实验过程。

2009年，她带领科研团队来到成都飞机设计研究所，为飞机组装测量数据。“数据测量要在测量物体完全静止的条件下进行。因为总装车间内还有其他科技人员开展工作，所以为了得到精准的测量数据，赢得专家组对我们的信任，我主动提出夜间工作，时间基本是在晚上8点到第二天上午，空旷的厂房内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我有些不解。

“在我们工作的车间内有一面大约5米高的五星红旗，每当自己累得快挺不住的时候看看它，心中就有了奋斗的力量。”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光芒。

“你靠什么赢得了专家组的信任？”我问。

“多年的科研工作养成了我严谨认真的习惯。对于每一次测量结果，我都进行反复验证。后来，整个项目中涉及到的所有机型都是我们测量的。到现在7年过去了，我们的测量结果仍然保持零失误。”

我们聊她的生活。

随着一个又一个机型的测试、试飞，李老师不得不开始了经常出差的生活，有时一走就是两、三个月。“对年幼的孩子、对理解的丈夫，我心里总是很愧疚。”泪水又一次充盈了她的眼眶。

“那时孩子多大？”

“6岁多吧。现在儿子已经习惯了我不在家的生活，小家伙很听话也很自立。平时只要在家，我就抢着做家务活儿，接送儿子，过一个普通女人的生活。”说话间，幸福与满足从唇齿间荡漾开去……

“不能有另外一种选择吗？”我试探着说。

“最困难的时候我都咬牙挺过来了，现在‘成飞’对我们长春理工大学的数字化检测已经非常认可，而且为现代化的国防建设服务也是我们的光荣。这么说吧，我现在就是上‘贼船’下不来了……”

（二）

零失误的测量结果并不是来自于好的运气，而是从不松懈且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

在光电工程学院办公室，学院党委书记谭荣峰、院长付跃刚给我讲述了他们眼中的李丽娟老师：“新疆马兰基地的实验条件特别艰苦，在一望无际、风沙肆虐的戈壁滩上，连起码的生活条件都难以保障。而李丽娟老师竟然带着2个女博士，在那里坚持工作了3个多月。”“光电测控是一个新的研究方向，因为刚刚成立，团队人数少，工作压力特别大，但是李丽娟老师从没有抱怨，也没有向学院提出任何一个困难。”

在科技大厦的一个实验室里，2008年加入李丽娟科研团队的王劲松老师告诉我：“李老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工作中，她始终跟在第一线，凡是涉及测量的地方，她都会亲力亲为，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影响和带动整个团队。”在最初跟着李老师开展科研工作的肖作江老师的印象中，李老师只要投入科研工作，就很难中断，孩子4岁多的时候，由于爱人出差，她就经常把孩子带在身边，什么时候完成工作就什么时候背着孩子回家，无论多晚。而李丽娟的大学同学、光电工程学院副院长王春艳谈及李老师时则感慨地说：“她的付出一般人很难做到。”

采访过程中，我辗转联系上了最早跟着李老师做“863”项目的博士生、现在中国北方车辆研究所工作的周娜。“在新疆马兰基地，我们做实验的地方是一个大厂房，外面是黑漆漆的戈壁滩，晚上特别冷，灯光微弱，在那里我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有一次，李老师的颈椎病犯了，做牵引躺在床上没法动，就是这样，她硬撑着写成了几个专利报告，这完全是痛苦压出来的力量啊。”“在成都，因为我们是初来乍到，没有经验，所有人都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有一次，测量仪器出现故障，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解决，当时项目组只给我们三天时间，时间紧、任务急，经过百般努力在设备恢复正常的一刹那，李老师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在档案馆找到了周娜博士论文的后记，摘录其中的一段：我有幸在读博伊始参与了航空工业国防“863”项目的研制工作，历经几年的内外场试验，辗转新疆、成都等地，虽然很辛苦，但收获颇丰，谈到对中国航空事业的贡献，成果称不上，奉献还是有的。为了我热爱的事业，我的青春奉献过，我的热血燃烧过，我没有虚度。

谈到李丽娟教授的科研精神，学校主管科研工作的副校长史国权如是评价：她拥有敏锐的视角，把握住高新技术发展的脉搏，抓住了新的科研增长点，同时在实际工作中受到航空报国精神的熏陶，自己成长得比较快。长春理工大学需要这种吃苦耐劳、忘我奉献的科研精神。

（三）

开始着手准备去成都进行深入采访。李老师在电话中再三跟我说：不要宣传，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把机会留给别人吧。后来在我的一再争取下，她只是答应写写科研团队。

深秋的季节，我们在成都飞机工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门口，见到了总装厂厂长刘琦、技术骨干刘磊和李老师曾经的学生、现在已经留在这里工作的刘玉松、谭清中。

刘琦：2010年，因为一个技改项目，和李老师的团队有了接触，是一种合作的形式。我们给她们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后半夜，第二天上午才走。当时，我觉得她们挺辛苦，经常熬更守夜，做了很多实际工作，她们的敬业精神让人感动。她们的测试结果也很理想，跟我们原来想象的基本吻合。最早的测试方法，已经不能满足现在产品的需求。李老师这个团队过来之后，用数字化测量的方法，解决了实际难题，这一点我们非常满意，之后就有了正式的合作合同。感谢长春理工大学，感谢李丽娟团队为国家航空事业的无悔付出。

刘磊：和李老师团队接触，和长春理工结缘，始于2011年。当时，我刚参加工作，开始接触数字化测量，因为李老师这个团队，我对数字化测量和系统校准有了更深的了解。在型号测量过程中，李老师和她的团队抱着严谨的态度，和我们共同奋战了很多个日夜，一起探讨技术攻关，不放过任何一个技术问题，做出了优异的解决方案，帮助我们实现了新机的数字化测量和系统校准，使飞机装配数字化测量技术有了较大的飞跃。

刘玉松：读研期间，跟着李老师做了多个航空方面的项目，尽管付出了很多辛苦，但真的是学习到了一些先进的测量方法和测量技术。硕士毕业后，在李老师的推荐下我进入了‘成飞’，之前学习的一些东西现在都用上了。如今，我们的技术不仅在单一机型上应用，而且已经推广到各个机型上。现在，长春理工大学在我们厂是一个响亮的品牌。

谭清中：上本科的时候，李老师就教过我，感觉她是一个比较负责任的老师。读研之后，导师就选了李老师。她身上有一种精神，属于特别拼的那种。记得有一次准备项目报告，我们连续熬了3个白天2个晚上，劳动强度特别大，连我一个小伙子都接近崩溃，可李老师硬是坚持下来，交上了一份详实的报告。之前觉得“航空报国”只是一个口号，现在李老师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行动。

深秋的成都，空气中充溢着丝丝凉意。踩着黄色的银杏树叶，我来到了李老师团队租住的一间民房：简单的生活设施中比较醒目的是一张书桌上对面摆着两个笔记本电脑，也就是两位女博士林雪竹、任娇娇的工作台。活泼开朗的林雪竹一见面就问我，长春下雪了吗？这次来成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很想念长春、很想念学校。当问及跟李老师做科研工作的体会时，她说：“信念，航空报国的信念在支撑着我们。在李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在外场苦中作乐、痛并快乐着。我们团队的目标是把学校的光电特色延伸到航空领域，延伸到国内各个主机场。”而文静腼腆的任姣姣告诉我说：“虽然光电精密测量与数字化装配创新团队平均年龄只有35岁，但是科研方向绝对是走在国内、甚至国际的前沿。李老师对航空事业的热爱，早已潜移默化地成为今后前行的力量。”

说话间，她们从上海预定的实验设备到货了。李老师和两个年轻的女博士拖着比自己还高的箱子走在阳光下，尽管有些吃力，可是脸上却溢满了笑容……

 

采访手记：

这是我从事宣传工作10余年来，第一次飞越2000多公里采访自己学校的老师。

川蜀大地、天山南北，白山黑水、大漠戈壁，长春理工大学的名字因一个团队而愈发响亮。

“一个人的价值不在于他得到了什么，而在于他奉献了什么。”这是李丽娟教授的人生信条。几年辛苦，几分坚守，伴着一个又一个现代化机型的试飞成功，她把大爱写在了祖国的蓝天上。